小琛 雙十一即將到來，全國人民摩拳擦掌準備迎接這一年一度的購物盛宴。微博上有人說自己從一個月以前就開始看要買的東西，將各種購物津貼店鋪優惠滿減一一羅列在紙上勾畫出購物新藍圖，將雙十一看得比自己的星座、血型以及生理期還要重要。 相比之下，記者節就要冷清多了，除了朋友圈內零零星星曬單位組織的拔河、接力跑等近乎遠古的活動外，記者節沒有在人們的生活中蕩起任何漣漪。《已有雙十一，還要什么記者節？》是我最喜歡的老師、從業十幾年的央視記者在自己的公眾號上寫的文章，也是這個行業一聲無奈而沉痛的悲鳴。 自動寫稿的機器人來了，它們一秒成文，語言流暢、數據準確，它們的稿件比我這個半吊子寫手寫得更順溜，讓我不禁汗顏，是不是在不久的將來，我賴以生存的那么一丁點本事就再也沒有用武之地了？不久的將來我是不是還要經歷一次轉行的陣痛呢？ 擔心也沒有用，無論你承不承認，事實就在那里——機器人正巧妙而凌厲地收割新聞崗位。它們高效干練，它們步法堅定，它們鋒芒畢露。它們乖巧聽話，讓說什么就說什么，完全能滿足執政者對喉舌的要求。它們會寫出滿分的命題作文，沒有毛刺，沒有不堪的現實，只有一片祥和太平景象。 而人類記者呢？曾經的無冕之王又去向何方呢？在很多人眼中，記者只會曝一些花邊新聞，哪個明星去了酒店，哪個演員出欄軌或是出了柜。在他們的眼中，記者和狗仔是有著緊密聯系的，是一種遙遠的、令人厭惡的群體。而那些扛著攝像機帶著錄音筆的記者簡直是外來人種。 在自媒體橫行的時代，記者是跑不過網絡的，所以沒有記者也無所謂。人們已經習慣在網上看那些被改寫了無數次的新聞，就像他們已經習慣查閱二手、三手、四手、五手的資料。 記者正從云端跌入塵埃，這跟能力與修為沒有關系。無冕之王的光環不見了，只剩下無法解決的身份問題，和與農民工等價的工資。什么鐵肩擔道義、妙手著文章通通變成了狗屁。什么新聞理想，那些從業多少年的老記者都不再跟你談新聞理想了。 記者是一個弱勢的存在，他們要聽從于執政者的領導。不該說話時閉嘴，讓你說話時歡歌。新聞是他們的，跟記者沒多大關系。多少師尊級的新聞人都已經轉行另謀生路了，他們放下了修為，放下了所謂的理想，大約是已經預料到潮流兇險，不愿等到行業的破船擱淺才紛紛條船求生吧！ 此刻，記者正被機器取代，被硬生生地趕出信息的大洋。既然沒有記者，還要記者節做什么？去過雙十一好了。 +10我喜歡
收破爛的老徐（微小說） 文/楊谷仔 老徐和其他收破爛的沒什么兩樣，小小的個子，騎著一輛破舊的電動三輪車，走街串巷。車上放個擴音喇叭，不停地重復吆喝著，“收破爛嘍，收破爛嘍。” 老徐是郊區農民，穿一身皺不拉幾的舊衣服，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發亮，那雙象樹皮一樣裂著口子的手，好象從沒洗過。老徐在我眼里，就是一副邋遢的樣子。 我店里的廢紙板，遇上誰就給誰收購，從沒認準哪個人。有一次，老徐來收廢紙板，發生的一件事，讓我對他的認知有了改觀。 那天我正忙著，老徐把廢紙板全部搬到外面，準備打包過稱。突然，老徐拿著一條價值千元的香煙走進來，“老板喲，你有一條香煙掉在廢紙堆里吶。” 拿著老徐遞過來的香煙，我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感動。說實話，老徐如果拿走，其實我是不知道的，可是老徐偏偏選擇了還給我。看著平平無奇的老徐，他那猥瑣形象在我心里，瞬間就高大起來。 我對老徐產生了興趣，每次店里有了廢紙板，等也要等到老徐來，我倆的交往慢慢多了起來。日常閑聊中，老徐告訴我，他有兩個兒子，大兒子已成家，生了兩個孩子，現在工業園區一家知名企業做工人。二兒子大學畢業在一線城市打拼，現在是公司主管。 老徐說他在縣城買了房，帶孫兒孫女陪讀。農村人習慣了干活，閑下來渾身就不舒服，不如找點活干，既鍛煉身體，還能賺錢貼補家用。 我豎起大拇指夸老徐有本事，在縣城買了樓，變城里人了。老徐被我夸的臉紅起來，靦腆地朝我嘿嘿笑著，話也多了起來，滿心自豪地告訴我，在郊區農村，他還有兩幢自建房。 老徐說他還種了幾畝田，農忙的時候，回去播種插秧。空閑的時候，走街串巷收破爛。反正閑著也是閑著，多賺點錢，心里更踏實。 憨厚樸實的老徐，就象一頭老黃牛，任勞任怨，勤勤懇懇，為他心中的夢想打拼。很快，老徐以他的誠實守信，贏得了大家的信任。慢慢地，這條街上的商家都變成了老徐的客戶。 +10我喜歡
【小說】虛白/老李的財路 壹 假如風調雨順，那么老李每個月都要賣大豬。如果行情看好，豬價又高，豬容易出售。老李會愉快的唱著《一剪梅》，背著雙手查看他的“臣民們”。要是行情差，又遇上某種烈性疾病，老李便焦急的給豬販子打電話：弟，幫幫忙，拉走吧！這時候豬販子至少要放老李二三次“鴿子”，并將價格一壓再壓。最后還要在他受傷的心上灑下一把鹽——留幾頭或體重稍輕的，或瘦弱的豬。 有時乖巧的小豬販子把信息賣給架十足的大豬販，層層盤剝，像蚊蟲一樣吸吮豬身上的血和汗。 豬販子們常常是凌晨三、四點來拉豬，不知是為了適應屠宰場的工作時間，還是為了減少路途損耗，總之，這時的豬是空腹的。 賣豬的時候，倘若在月明星稀的秋夏之夜，溫度適宜，除疲困之外，沒有別的什么傷害。 要是在初春或隆冬的寒夜，呼出來的氣體，飄在空氣中如農舍清晨的炊煙。徹骨的寒冷伴隨著整個賣豬的過程。 有次一只蠻橫的大肥豬不肯進磅籠，撞翻趕豬者手中的擋豬板，重重地砸在老李凍僵的腳趾上，那個疼的滋味，至今還清晰地留在腦海里。 天大開四亮起來，那輛裝著用自己心血養大的寶寶們的拉豬車，在晨曦中緩緩地開走了。 貳 年過半百的老李，眼小鼻子大，一副滄桑感。他將早年那點獸醫技術又重新拾了起來，加上近年在年出欄，兩萬頭的豬場打工，基本上掌握了一套規模養殖技術。 春天，嬌黃的油菜花引來了無數狂蜂浪蝶；風箏鳥兒般在空中飛翔；麥苗在春風吹拂中，比賽似的生長。 而老李卻忙地不亦樂乎，給小豬割蛋，打防疫，做保健，小豬兒童似的叫聲，刺激著老李的耳膜。 給大腹便便的母豬接產，當那肉乎乎的寶貝，快要光臨這喧囂的人世間的時候，它的媽媽將一條粘滿污血尿液的，如同婦人又粗又黑的長辮子似的尾巴，興奮地甩動起來。這些珠玉般的粘液，象春雨般灑在老李的臉上，頭上，身上。平時，喜歡詠詩詞的老李，此時無論如何也誦不出“遙想公謹當年，小喬初嫁了”的浪漫詩句。 滿月斷奶，母、子紛紛下產床， 小豬轉到保育欄上，保育欄長大的寶寶要轉到育肥舍去。 此外，還要幫公、母豬談戀愛、交配創造適宜的環境，以便大量繁殖后代。這回老李真是“英雄大有用武之地了。”這句話假若用京劇武生唱出來，則別有一番情調了。 叁 阿壩州黃龍山上面的天空，是那樣的湛藍，云是那樣的哈達似的潔白，階梯似的山谷，流淌著深綠色的水。2011年的春天，老李曾與友人暢游此勝地，并偶得二句：“高峰銜云凝霜雪，梯池染色貓兒綠。”而這年正是養豬人的歡悅之年、豐收之年。 從富有傳說的端午節起，那生豬價格就像長了五彩羽毛的鳥兒，一路高飛，從每市斤八元，一直飛到令人咋舌的十元。 無論怎樣地洗漱，無論怎樣地西裝革履，不管你走到哪里，都有一身揮之不去的，刺鼻氣味的養豬人，今年要揚眉吐氣，放聲高歌了。 那年，老李豬場特別順當，少病多仔，就像菜農割韭菜一樣，割了一茬又一茬，賣了一批又一批。 全場“座”無虛席，各個圈舍滿滿當當。育肥豬更是見風長，到期（六個月一百二十公斤）出欄，八十多頭，交易額就高達二十多萬。 老李這一年就還清了所有的外債。 老李全家的汗水，澆灌開了田野里質樸、敦厚、善良的苦菜花。 肆 養豬宛如在峽谷上空走鋼絲繩，是高風險職業，比如：數十種疾病 （大部分是傳染病）像鬼魂一樣，始終糾纏著這些活生生的生命，它們大部分都是“泊”來病。 “藍耳病”，可使大腹便便的的母豬流產、死胎；使斷奶后活潑可愛的的仔豬，哮喘、死亡。 “傳染性胃腸炎，”可使玉雕般的乳豬，死亡率高達百分之百。 “心肌炎型口蹄疫，”可使將要出售的大肥豬暴斃。 在不幸的2018年和2019年，中國擁有最基本常識的官員們，從俄羅斯疫區進口豬肉，導致我國生豬慘遭滅頂之災，“環保”擴大化的傷害，則僅次于這場 “非洲豬瘟”的肆虐。 所以2020年懵懂的國人吃上，每市斤三十八元的豬肉并不奇怪。 由于養豬是個自生自滅的自由行業，有時產能過剩，則狗屎不如，有時奇缺，則影響民生民計。所以養豬人，年前還是昂首挺胸的闊者，年后卻是貧窮潦倒 的乞丐。 廣告 兒童電話手表智能GPS定位雙向通話SOS遠程監聽防走丟智能手表 99貓 ¥39.80 伍 “自學成才”的老李，原本可以在縣政府某局委坐辦公室。那種日子是：要么品茶看報，然后海聊過往酒場盛況；要么陪著領導下基層，脅肩諂笑，吃個二皮。 而如今 卻要干這，平時不常干 的體力活，總感到有些力不從心。 真是賴哈蟆支桌腿——硬撐了。 一日他和兒子將一包百多斤的飼料，往一米多高的豬圈墻上抬，往往在快到達時，急用右膝加力上頂，豈料此次用力過猛，沒有頂到柔軟的飼料袋上，卻頂到了堅硬冰涼的圈墻上，疼得老李直裂嘴。 “爸，你腿抽筋嗎？” 看著老李變形的臉，兒子一邊往墻內自由采食槽倒飼料，一邊問道。 “是的，老子腿抽筋了。”老李語氣似乎不大親切。 有天，老李上街理發，一直在打盹，理發師多次提醒無效，只好讓他掛著白色圍裙，涼著陰陽頭，低著腦袋，屈著身子，在橢圓型的椅子上，呼天打地，睡了一會，理發師才將“革命”進行到底。 老李像個民國時期，穿長衫的教書先生，連連拱手道：“對不起，對不起。” 如今貪婪的商人假借“環保”之名，假借他人之手，極不公平地關閉了這個充滿生機的豬場，斷了老李的生路。 +10我喜歡
偶 遇（小小說） 作者：仇學華 我今天下夜班。像往常一樣信步到通勤車站，準備乘車回家，去參加母親和鄰居阿姨給安排好的相親。剛剛進入大廳，乘客們清一色兒地低頭玩著手機，有的表情凝重，有的自我陶醉，有的沮喪無比，有的悠閑淡定。我知道，這都是因為手機里的不同內容所致。 我尋到一處空座坐下，也不例外地掏出手機，是要翻閱一下微信，看是否有家人和朋友找我、是否有要及時回復的。翻著翻著，乘客們呼啦一下起身往外走，哦，上車的時間到了。倏然，我才感覺到自己還沒有“方便”，于是起身去往衛生間。如廁完畢，刷卡上車，我根據預定通勤票座位號的方向抬眼望去，這才發現和我坐同一排座位的是位年輕漂亮的小姐姐。她是坐在靠里邊、挨著車窗的座位上。我心里一陣竊喜，因為我最喜歡和女人同坐一排座位，尤其是年輕的姑娘，她們體態不胖，坐在一起空間大、不擠，還散發著淡淡的化妝品的清香。不僅比那些大老爺們坐一起輕松，而且比他們身上的汗臭和煙臭味兒好聞得多。 我輕輕地坐下來，稍微側頭看了看這位小姐姐，她正在玩手機，也抬頭瞄了我一眼，正巧和我的目光相遇，又都馬上移開了。只一瞬間，盡管她戴著口罩，但我看清楚了：她彎彎的柳葉眉、亮亮的杏核眼；圓圓的、不寬不窄的額頭，留著齊頸拉直短發，“三七開”的劉海，黑亮柔順；穿著藕荷色鏤空拉絲蕾邊的小掛，配以淺藍色繡花的中款吊帶連衣裙；腳上穿一雙淡粉色鑲鉆的高跟涼鞋；身材纖細，不胖不瘦，皮膚白皙潤嫩；身高應該在1.63米以上。盛夏之際，她的容顏配以此裝素，顯得格外清秀、俊美和涼爽。簡直就是“清荷清秀水面立，直擊雙眼增記憶，待到他日為我開，心里如糖漾甜蜜”！最近母親催婚急，我也想今年脫單，這次是個機會。我的心在小鹿亂撞。 通勤車已經行駛了一會兒，可能是上夜班和天氣悶熱的原因，許多人不同姿勢地昏昏入睡。身旁的小姐姐也是如此。突然啪地一聲，她的手機掉到了地上，剛好蹦到了我的腳旁。我彎腰撿起，她也剛好彎腰伸手，我遞給了她：“你的手機挺新、挺好看的。” “嗯，新款、剛買的。謝謝。”她回答我時把口罩往下拉了拉，哇塞，是櫻桃小嘴，清晰的唇線圈著粉黛色的口紅唇，杏核眼忽閃忽閃的眼神里，飄出的滿是禮貌和客氣。 “這么漂亮的手機，可以知道它的號碼嗎？”我渴望加膽怯的眼神兒，生怕她拒絕。沒想到，她像竹筒倒豆兒似的嘟嘟說出了手機號碼，隨后還補充一句“號與微同步”。不忸怩，不拒絕，真是出乎意料的大方，我更加喜歡了。我竭力地提升記憶力，總不能刻意地問小姐姐第二次吧，那顯得腦袋瓜子多不靈光、不好使啊。 通勤車到了第一站。第一撥人起身了，我和小姐姐也是其中，就在她離座站起的一剎那，我自信自己沒有猜錯她的身高。 “你在這下車？”我看著她的眼睛說。 “嗯，你也是唄？”她甜甜的聲音，足以讓男人骨頭酥軟。 站在人行道上，我本想再和他打個招呼，但沒有機會。我打開微信的“添加好友”，輸入她告訴我的手機號，立馬搜索出了一個“語過添情”。多么富有詩意的昵稱啊。我又輸入了“我是剛才與你同坐的小哥哥”的驗證消息，望著她輕飄遠去的美麗身影兒和她那漸漸變短的“大長腿”，我長吸一口氣，鼓足了周身的力氣，按下了發送鍵…… +10我喜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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